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鴿子摸魚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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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 01月 09日|comment(-)

【朝耀主】意朦朧(13)

拾叁


ココから続き

【拾叁】

 

亚瑟·柯克兰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将手中墨意正干的柚木蘸水笔随意搁上金质小架,总算有点兴趣地抬首,将冷漠眼神投向书房中久候的另一人。

桃芯木嵌边的绿丝缎扶手椅上,黑发的东方人并膝而坐,直挺挺的脊骨与椅背间的距离,甚至看不出一丝变化。

那道纤细的身影维持这般姿势近半个小时,温顺柔丽的面容上,恭谦矜持的笑靥从未有过疲倦的痕迹。

仿佛诡异的人偶,将在午夜时分暴起,显露可怖的画面。

自管事将人引领入座后,亚瑟只头也不抬、不咸不淡地问候对方一声突然卧床十天的重病好得如何,在得到同样标准的客套回答后,便无意多加理睬。

冷落对方没有自己所预期的效果,亚瑟的内心却也出奇平静。

他近来习惯了处事不惊,无论来自远方的是喜讯,抑或是悲报。

阿尔伯特正值壮年却陡然病故,带给亚瑟无上荣光的强势女子,竟像失去了所有野心。

白金汉宫的王旗不再飘扬,议会的权力越来越大,大英帝国的象征立在主人空缺的高座旁,表情一天比一天淡薄清冷。

亚历山德丽娜至少有约翰布朗在高地相伴左右,而他却必须在此处恪守自己的职责。

孤身一人。

时代变得很快,不过是又一个五十年,向来作为征服之地的远东,居然能有一个人带着力量与企图,同时又无比谦卑地来到自己面前。

“所以,这就是你想说的?撞沉高升号的事,你完全没有错处,也无需向我道歉?是这样吗?”即便一切都已尘埃落定,西方霸主仍是挟着不屑冷笑,“本田。”

相似的形貌,截然不同的气质,亚瑟甚至自嘲就算是从一根头发上,也没可能将本田菊与不愿回忆的那人弄混。

与一心只想将世界从自己的天下驱逐出去的清国不同,日本帝国是个相当恭顺听话的“友好”国度。

而作为回报,更为了借由日本来抗衡俄国在欧亚大陆日渐膨胀的权势,亚瑟相当爽快地签下了通商航海条约,使本田在他们这些西方强者间,获得了相对平等的地位。

“对你而言,这条约的分量,可比你击败大清的军队更为沉甸。”

当时有些出乎意料进展会如此顺利的东洋人,在惊讶一瞬后,和煦含笑的眸中立刻闪起热切感激,恭恭敬敬双手接过那一纸文书,腼腆生涩犹如涉世未深、不堪调侃的孩童。

——你又怎会真是初出茅庐的小鬼。

亚瑟内心对那份自然过头的崇拜嗤之以鼻。

本田的年岁长于自己。

本田用尽手段,就快爬入他们的圈子。

本田……

毕竟是那家伙带出来的。

在放任他的同时,自己必须保持警惕——

计划的确如此,然而,就算是大英帝国也料想不到。

条约虽然已签订,但未及换文,日本已经迫不及待胆敢在丰岛对清国不宣而战,甚至明目张胆地撞沉挂着英国国旗的船只!

对日不落帝国的威仪,百无禁忌地挑衅!

议会和举国的恼火可想而知!

但本田不但动作迅捷,心思更是细腻。

这么多天闭门不见,他家的外交官却已四处打点不少关系,靠着完全没有另一方参与的调查报告,让消息刚传来时伦敦市民的震怒激愤,转变为同情与支持。

亚瑟·柯克兰也冷静了下来。

他虽然非常不喜欢被人戏耍的感觉,可时事所迫,他的个人情绪,总要为帝国的利益让步。

这不是日本对清国第一次进行海上的试探。

近二十年前,本田已经着手借由台湾与琉球的渔民冲突大做文章,出兵琉球并大肆指责清国偏袒台湾。

亚瑟只是好笑地当做看戏——台湾是清廷的领土,琉球则是清廷的藩属,这两个家伙早就调解完了,与你有何干系?

况且要对上远东第一世界第七的海军实力,现在也不过才第十一位的本田,当年完全没理由能玩这场游戏。

结果,却让亚瑟说不上是惊诧,还是……该替那人叹息。

这场游戏,由于清廷到处游说列强帮忙调停,结果在早就对台湾虎视眈眈的阿尔弗雷德“好心”插手下,匪夷所思地以清朝赔款理亏的日本五十万两白银了事。

而二十多年后的当前,亚瑟的桃木书桌上直到现在,仍压着清朝希望拉他下水、请求出面调停的电报。

调停,赔款,不战。

多么简洁的态度。

亚瑟是真的笑出了声音。

“你可,真有钱呐。”

收到电报时亚瑟并未察觉,自己鄙夷的音调是经历了怎样的艰难,才攀上喉咙途径唇齿。

半个多世纪来,那家伙的君主赔了不少钱,但也买了不少东西。

在得知姓李的有意购买军舰,亚瑟当即一个电报拍给赫德,示意他主动联络。

赫德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忽悠得清朝眼睛也不眨地定下几艘风稍大点就无法出港的蚊炮船。

“说实在的,阁下。他们居然能把船从帝国本土如数开回,真是上天眷顾。”

赫德如是回禀,附带上一些清国发现实情后,依旧打肿脸将血往肚子里吞的赞赏惊叹。

可惜,亚瑟没能第二次这么优雅轻松、不用武力地坑钱。

姓李的这次学乖了,在比对数年后,才最终找上了德意志帝国——那个刚刚结束一片混乱年轻国度,甚至还派了监工全程督造。

两艘铁甲舰,海军的中坚力量,国家的实力象征。

自从弗朗西斯搞出这种铁皮的丑八怪,即便是称霸七海的亚瑟都必须看着议会不待见的脸色,才能勉强造个几艘,HMS Inflexible甚至还被那些迷恋木板帆船的老顽固用做训练海军打扫卫生的展示品!

可清国却财大气粗地一单买下两艘!

亚瑟哑然失笑。

战火离乱,几遭劫掠,签下无数条约,可清国看来仍是富得流油。

那些作为赔款的白银里,甚至大部分都是亚瑟刚刚发家时,新世界最值钱的货币之一,安东尼奥日不落帝国的八里亚尔。

果然,无论哪个年代,都有人给那家伙殷勤地送钱啊。

大英帝国并不惧怕清国拥有极具威慑力的铁甲舰。

因为拥有它们的人,是清国。

它们不过是白银堆砌出来的玩具,操控它们的人,不足为惧。

而且……

比起用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开疆拓土甚至仅是守卫疆域,清国的人类,更喜欢撒钱摆平争端,随后继续蜷缩在破败的屋舍中做着春秋美梦。

本田菊和日本帝国则截然不同,他们非常擅长用为数不多的钱铺平重要的道路。

不得不说,在大英帝国的土地上仍能操纵舆论,本田的公关做得,令人咬牙切齿的,漂亮。

异常有眼色的东方人并未打断屋主显而易见的走神,直到亚瑟望着虚空的眼神中重新凝起焦点,这才略一欠身,爽朗而亲切的声调温柔流泻。

“柯克兰殿所言甚是。既然我联合舰队已与清军北洋水师爆发军事冲突,理应适用‘战时国际法’。高升号运载着交战国的作战人员,即便挂着贵国国旗,我方仍可根据情形判断。”

那柔婉如和风的声线娓娓,三两句恭逊抚平不悦的波纹:“何况,清廷早已允诺如出意外,会向怡和洋行赔付所有费用,您尽管向他们开价便是,多少他们都拿得出。”

本田略略垂下细密的睫毛,语声低冷,似有无尽的蔑然,待再度抬眼,清明眉目间照旧惠风日和。

“而在下又将高尔斯华绥船长及大副毫发无损地送回,想来柯克兰殿应当不会怪罪于在下,进而动摇你我的合作关系。”

墨绿的眼睛眯起,锐利的目光刺向逆光处游刃有余的“新伙伴”。

比起看着朝鲜终有一日经由清廷落入布拉金斯基的手里,如果放任日本在远东的行动就能替他牵制俄国,这点退让,又有何不可?

哪怕心中,已经不爽到要掀桌。

本田菊见对方沉默,忽而浅笑,流转的眼波乍涌朦胧暧昧:“柯克兰殿,可知为何您一直驯服不了那一位?”

没有指名道姓,但午后阳光充足的室内,温度骤然跌了几度。

衣着一丝不苟、神情完美无缺的日本帝国维持着使人心生亲近的暖意:“主蛮夷降者,存其国号而属汉朝,故曰属国……汉武帝为那一位开通西域后,若有人不自量力胆敢挑战那一位天下共主的地位,显然,不复存在是他们的最终下场。”

本田菊自己也是二十多年前才趁乱争取到一纸《中日修好条规》,只是,他已经无法满足地位上的平等。

他不敢拿自己的国运与泱泱清国豪赌,但眼下,是个绝佳的机会。

大英帝国的扶持,朝鲜的内战,那一位的称病谢客……

一切都千载难逢。

“纵使您两次威吓了那一位的臣民,可是那些藩属似乎并不以为意,依旧朝贡如故。”东方岛国的来客似是苦苦压抑着情深意切,“朝鲜过去就宁愿亏了自己也不会在贡物上让那一位委屈,虽然看不上爱新觉罗蛮夷,但一旦遇事,仍会第一时间冲去寻那位调解;越南也是受了那一位的影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琉球王亦悲痛哀求只要不断与那一位的宗藩关系,任何条件一律好说……”

淡金色的眼中盛满哀切,却在映着对方眉心皱起的一刻闪烁跃动。

“数千年来,汉字,儒学,纳贡称臣,领受册封……我大东亚一切皆是以那一位为中心,不先斩断这些属国与清廷的连结,那一位,永远都是不可攀折企及的天朝上国。”

前倾的身姿稍稍后撤,略带欣慰的笑意掩盖了心底的冷肆。

“好在波诺伏瓦桑已被清廷承认为越南的保护国,而您也手握缅甸与锡金,只要再拔除琉球朝鲜和暹罗这些难啃的骨头,那一位便再没有了值得骄傲的底气,届时柯克兰殿您在清国的利益,将无人可以染指。

“哦?”亚瑟靠入椅中,双肘支着扶手十指交叠,“无人?也包括你?”

亚瑟·柯克兰无法被本田塞壬歌声般的甜言蜜语所迷惑。

这眼神太过熟悉了,熟悉得,就像是重温了一遍过去自己的荒唐可笑与无奈。

那张温婉的面孔没有丁点破绽:“在下与清廷之间的战争,绝对不会干扰到您在那儿的利益。”

“那王耀呢?”亚瑟终于还是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在经过了漫长的时光洗练后,似乎连这两个音节都被打磨得粗糙,“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下不了地的将死之人?”

弗朗西斯不是多嘴之人,更不喜欢多一人分享甜头,既然清廷说王耀重病不起,那就这么统一口径吧。

一直正襟危坐的东方人将绷紧的肩膀卸下力道,换了个相对轻松的姿势,连笑意都扬起了不加掩饰的狡黠真诚。

“那一位沉珂病榻?如果您和布拉金斯基桑都这么坚信的话,又为何要在新疆失利后,相继迫不及待地在那里安插人手,开设总领事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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