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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规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简短解说了重点,亚瑟继续将视线停留在对面黑色的发旋上,饶有兴致目睹着一绺黑亮碎发因些微颤动最终滑落肩头的全过程。
王耀抬手将之收拢,支吾道:“嗯……应该明白了……”
“那,边下边学吧。”
王耀不情不愿将“想要逃跑”写在脸上的样子对柯克兰少爷而言十分新鲜,尤其在此种算不得明朗乐观的情境下,真是不错的消遣。
亚瑟极快一哂掩住促狭,挥手在光幕上落下棋子。
十分后悔刚才没说自己困到不行的人也只得内心叹气,振作起来奉陪长官的心血来潮,只期望对方快点腻味初学者糟糕的对弈水平。
生在柯克兰家,每个孩子从小到大需要掌握的技能有许多,而是否足以在某一方面脱颖而出,则仰赖于个人的天赋。
棋弈之事,亚瑟不敢声称已立足无人可匹敌的寂寞臻境,但有机会与各国脾气迥异的名手深入交流过,他自认水平还算不错,也有不少指导新手的经历。
而这一次……
“你的‘兵’已经走到底线,必须要选择升变。”
沉静中透出专注的对手愣愣抬头,熠熠生辉的目光很是亮眼:“必须……吗?”
“是的,这算是规则中的特殊之处,一开始只和你说了些普遍规则。”
亚瑟直视错愕而犹疑的双眸,辨明了那光彩并非源于篝火。
“哦,那好吧。”
漆黑的羽睫再度覆盖住华光,对局之人咬唇挠了挠面颊,迅速潜入了思索的深潭。
内敛的凝神,亢奋。
是这两天来,亚瑟·柯克兰从未见过的模样。
棋局的上风者久久未将视线挪开,甚至不用多加犹豫,就在棋盘上落下又一着。
王耀的的确确是个连规则都没接触过的初学者,即使言语不可靠,但棋路中的信息无法作伪。
初学的对弈者,往日亚瑟会拿出耐心来教导,毕竟能让他腾出时间亲自出面的人,都是些需要加倍小心应对的存在。
眼前完全与自己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意外地也需要谨慎对待,可“耐心”这个词似乎并没有存在的必要。
新手的问题通常在于规则记忆不明确,出子漫无目的,注意力四处散漫等。
可除去遇到些未曾言明的特殊规则,亚瑟至今并没有机会进行任何纠正,而棋局也在一轮一轮中渐渐拉长了步数。
真让人在惊喜的同时又有些心碎。
自我解嘲一番,亚瑟再度轻巧扼杀了对方的活路。
“玩得还开心吗?”
“啊?”黑发beta警醒地回魂,斟酌道,“在行军中,用娱乐来提振士气的确是很必要的,多谢长官的体恤和英明。”
也不是没想过王耀会这么一板一眼地糊弄,柯克兰上尉重启了棋局,并不打算就此翻页:“那你呢,觉得好玩吗?”
这个问题仿佛是难倒了F级军校生。
短暂的纠结浮现在一扫疲倦的面庞上,王耀身体不自觉地后仰,唇线抿得笔直,天人交战后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侧开视线嗫嚅道:“……比预想的,有意思……”
不过是下棋,亚瑟无法理解王耀那种犹如怀春少女被戳破小心思的羞耻和恼怒从何而来,但并不妨碍他揶揄地火上浇油。
“真高兴你喜欢,之前怎么没机会接触?很简单的游戏不是吗。”
“报告长官,过去我并没有那么多奢侈的时间。”
平铺直叙听不出情绪的陈述,一如在说别人的故事。
“那往后应该有时间了,”亚瑟扬起唇角,自然而然地,“你若喜欢,可以随时来找我。”
王耀太阳穴突突直跳,刚才或许还迷迷糊糊,现下已是从玩过头的放纵中全然抽身清醒。
亚瑟·柯克兰并不是会说“下次来吃饭我请客”之类客套话的人。
如果可以,王耀很希望这位长官一句话都不要说,站着让自己远远欣赏美貌就行了。
可现在的局面是,这位长官和自己不但话越说越多,还越说越离谱。
就算上瘾,他也只会找安东尼奥一起玩,当然前提是安东尼奥不嫌弃自己的糟糕水平。
“有空的话。”
接受绝不可能,拒绝也不合适,低头假装专注于棋盘,王耀含混一通当作听不懂,将自己的棋子轻轻滑动。
能够察觉到头顶如炬的目光,王耀尽力保持如常面色,内心却死命祈祷,希望这位身份地位上能够随意抹消自己的存在赶紧大度遗忘他这个不值得多花精力的无名之辈。
王耀开始反省自己好像小孩子一样兴奋于新游戏,虽然,真的很有意思……但是!看吧!看吧!报应来了吧!
——已经每盘都赢麻了,这位大人还没腻味吗?碾压一个完全不在同一水平的对手真的那么开心吗?!
“……好烦,想睡觉……啊,不是,我……”
没想到那么小声都会被捕捉到,王耀大气一喘连忙补救。
“我说过吧,”对座的金发长官毫不在意,扬起笑意倾身凑近将黑影压下,“没学会之前,今晚,我可不会放过你。”
alpha精致得让人呼吸一窒的面庞近在咫尺,金子般的发丝都拂上了鼻尖,留下不知是否是信息素的好闻气息。
王耀怔怔说不出话,总觉得刚才长官的口吻及语句哪里怪怪的,好像哪本小说里见过。
亚瑟·柯克兰重新端坐了姿态,噙着上位者从容而疏离的笑容。
绝非欣悦的模样。
王耀将困意推搡走,但两天都没好好休息,刚才又兴致高昂过度,实在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可是,您已经都教会我了吧?”
“刚才不过顾及你是初学者,多些时间适应。接下来,你就试着正常下棋吧。”柯克兰上尉以一种权威的凛然娓娓道,唤出了计时器,“每步棋思考时限1分钟,每手增加10秒,我们开始吧。”
虽然王耀将信将疑是否有这种规则,但见系统中都预留了计时器,想来应当也不是长官欺骗老实人。
而且时限1分钟,对自己来说不算大问题,有足够空间表现得像个普通人。
或许,柯克兰真的只是希望旅途中找个弱者消遣吧?
何况自己说了“不”又能如何呢?
想通了既定的命运,王耀掐了一把大腿,只得提起精神继续奉陪。
***
——……好……困……
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开了几盘棋局,王耀现在眼前除了黑色白色以及不得不辨认清楚的棋子形状,其它万事万物都像扭曲了一样怪诞。
alpha和beta的体能差距王耀并不想多赘述,但他十分清楚自己的水平就算在beta中估计也十分难看。
如果有条件,他好想一天睡满12小时。
一边要揣摩柯克兰不放过自己的缘由,一边要在棋盘上有技巧地摆烂,还接连几天未好好精神放松,现在又必须努力睁大眼睛忍住哈欠——落到盟国军队手上估计也就这种程度的折磨了吧。
“长官……我不行了……能睡了吗?”
不想继续折腾自己,王耀卑微地坦率示弱。
能听到对面隐忍的笑意,答复却十分残酷:“男人可不能随便说不行啊,1分钟,到你了。”
——为什么你也一副可以和我说这种笑话的熟稔啊……柯克兰家到底怎么回事……
越是困顿难耐,越是要小心不能落下话柄。王耀费力撑开快黏在一起的眼皮,艰难地在一堆重影的黑黑白白中找准位置。
脑子里浆糊成一团,思考的渠道像是缠满了藤蔓,僵滞得运转不起来。
随便瞎走立刻认输明明是最佳选择,可手指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违背了大脑的决意胡乱动作起来。
——这种时候争强好胜个什么劲啊,最后还不是不能赢。
痛苦万分地看着自己落子的手,王耀靠着身后树杆,呼吸急促起来。
“长官,拜托,放过我……”为了不影响明天的进度……
声音渐低,王耀闭上眼小憩一会儿等待对方下着,在朦朦胧胧中仍旧不忘控制住想要骂人的冲动。
翠绿炯火倒映脱力靠倒的身姿,半梦半醒极不安稳。
亚瑟并不着急,任凭时间静静流淌。
撇开阿尔弗雷德的先入为主,面前贫乏消瘦的男人在外貌上十分耐看,因频繁刮蹭而终究散乱在肩头的乌黑长发也非常衬他。
不甚清醒时的懵懂反应,可以说非常投亚瑟·柯克兰的所好。
容姿端正,吃苦耐劳,听话,顺从,识大体……
亚瑟笑了笑,捻起马将死了对方的王。
——却难以控制。
“真可惜,王耀,如果五步前你没有先走王后而是以相换马隔绝后翼,或许你还有机会叠兵吃下我的马和车。打起精神再来一局,你还需要继续磨练。”
这么短的时间内从一无所知到如此水准,本该至少获得一声称赞。
但柯克兰上尉坏心掩去了大部分信息不对称所扭曲的真实,且毫无愧疚。
谁让对方如此没有干劲,在战场上受到蒙蔽也是咎由自取。
王耀抓着几个关键词悠悠转醒,流溢着湿润倦意的眼睛吃力对着焦,呆呆看向面前的身影,又低头直直盯着棋盘。
“……才不是……五步前……”都快坐不稳的身子摇摇晃晃,王耀记不得自己说了什么,只理解了对方不让自己睡觉的愤怒,噌地跳起来抬起手指向棋盘,“早在第三十e……”
话语戛然而止。
无神的双眼半阖,就像站着睡过去。
亚瑟并非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到,但眼中仍是掠过诧异。
“……不干了……长官晚安……”
半举着的手“啪”地垂下,王耀顾不上什么不敬长官之名,梦游般飘然踉跄而去,拾掇起毯子就地卷成一团,不过须臾便呼吸平稳,恐怕阿尔弗雷德在旁边搞金属乐队都吵不醒。
本就带着作弄之心强扣着人陪同的柯克兰上尉不会有怪罪之意。
但如果是别的罪名……
亚瑟的目光重新转回已成定局的棋盘,在脑海中一步一步还原每一手棋着。
……三十九,三十八,三十七,三十六,三十五,三十四,三十三,三十二……
第三十二着。
和王耀的对局很顺畅,但算不上激烈精彩。
棋弈能反映一个人的谋略,也折射出一个人的品性。
王耀的棋像他的人,一步一步走得保守平淡毫无出彩之处,其本人却乐在其中。
不能说人菜瘾大,却也时不时掉个链子犯个迷糊,即便不落入亚瑟早已设好的圈套,也会自行将大好的局面搅黄,而后一路溃败难挽,全凭亚瑟手下留情才未输得尴尬难堪。
作为初学者,无法一眼看透往前十步是极其正常的情况,甚至说,最多看到两步后才是常态。
第三十二着,王耀的黑棋双马陷于边线十分被动,却意外地牵制着自己的马与王棋,若是执着于优先兑掉这枚棋子,势必要损失双相中的一着,而黑棋王后此刻所处的位置远离中央行动无阻,看似毫无威胁,但之后可行的动作……
如此消极地以逸待劳,结局强行谋和、残局守和,或许并非痴人说梦。
可下一步,王耀却冒进地兑掉一马,在亚瑟眼中是合情合理的新手行为。
而现今想来……
“有意思,做得不错。”
亚瑟·柯克兰在被一个新手让棋。
真是稀有到小皇帝认真处理公文一整天也难以企及的画面。
“什么有意思?你们下棋下了一晚上?”
阿尔弗雷德悄无声息地靠近,末了大喇喇伸了个懒腰,戴好眼镜凑到棋盘前。
“所以那家伙水平如何?”
简短休整就能元气十足的青年调取记录一看,全灭且评分低下的战绩惨烈浮现在半空光屏中。
“哇哦……这你都能忍受一晚上?”
阿尔弗雷德咋舌,怀疑自己的兄长其实压力过大,要靠往日不屑一顾的虐菜来平复心灵。
而亚瑟十足愉快笑意不止的模样更坐实了他的想法——有人似乎已经倒霉或正要遭殃。
“是一分钟快棋。”
金发青年愣神,随即定神重新审视了一遍记录。
他似乎听到,某人号称自己不会下棋来着。
初学者,小半个晚上,和亚瑟·柯克兰下快棋,还未被虐到哭爹喊娘?
即便亚瑟让了四分之三个无尽海,在压力极大的紧迫时限下,不说两步杀,十五步内也该被利落解决掉了。
“你也太放水了吧。”阿尔弗雷德不赞同地嗔怪道,另一位当事人却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还没等阿尔弗雷德继续劝阻兄长太过纵容弱鸡,亚瑟的下一个提议差点让他一脚踩进火堆。
“所以,将王耀列入我的幕僚名单中,或许会很有意思。”